【北西】圣诞夜的一见钟情.上
*是新坑，但不会拖很久！两发完(大概)
*原本想写万圣节文的，鸽了，索性直接提前两个月写圣诞
*年龄操作，没有异能兽的架空if线，15岁幼稚北x年龄未知天使西
*废话多预警，慢热预警，巨型ooc预警！
*字数1w3
对于外国生活和宗教节日不甚了解，如有错误欢迎指出
希望你们能够喜欢✺◟(∗❛ัᴗ❛ั∗)◞✺
北淼将自己盘里的食物扒拉干净，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放好刀叉盯着对面的冰儿。
四天了。他思考着，自从发现冰儿和那个黄毛小子走在一起，冰儿已经连续四天完成社区服务后没有等他来接了。
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他做了个战术后仰的动作，翘起二郎腿，颇有些霸道总裁的气势。在这种故作明显的压迫下，对面的冰儿依旧不慌不忙地低头动着刀叉，眼皮都没抬一下。
终于，冰儿吃完站起来，他于是也赶紧端起自己的盘子起身，绕了餐桌半圈拦在冰儿面前，说：“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冰儿终于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我要先洗碗。”
最后吃完的最后洗碗。这是他们家的规定，以前他们想着去玩，总是急匆匆扒几口就跑了，因此很少有洗碗的时候。今天他们各怀心事，一顿晚饭拖了快四十分钟，养父养母早就离席了，他们还在较劲似的黏在座位上。
他一下就明白冰儿在拿这规矩回避他，一时间气闷在肚子里，妥协般地让开，冰儿经过他时将他手里的盘子抽了出来，扔在上面的纸巾掉了下去，然而她目不斜视直接往厨房走，北淼只得认命地捡起纸巾，在她身后喊：“我在客厅等你出来谈。”
青少年能够谈什么？无非就是男孩、女孩，以及男孩女孩们的爱情。北淼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把玩电视遥控器，盯着漆黑显示屏上倒映出的自己呆愣的样子，开始了他第一个对自己几乎一帆风顺的人生的思考——那小子到底哪里比我好？
黄毛矮个的，成天顶着个New Era的棒球帽压住乱糟糟的头发，脸上还有雀斑，就是白了点，但那也只是标准欧美人的长相而已，冰儿到底是哪边脑袋被门夹了，放着她威猛帅气的哥哥不管，对着这种幼稚小孩暗送秋波？
他越想越气，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硬气点拿走冰儿的盘子，让步多怂啊！哥哥的形象都没了。回过神来发现冰儿已经忙完，风一样地穿过客厅直奔楼梯，他于是赶紧起身追她，终于在她房门口成功截胡。
冰儿进房计划失败，只能瞪着他，于是他们在房门口对峙。他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那么颤，问她：“你这几天怎么都不等我接回家？”
搞这么大阵仗问这种问题？冰儿没好气道：“你是真没看清楚？这四天白跟了？”
好吧，这开场确实不怎么样。北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一不小心放松了堵门的力度，被冰儿逮住机会窜了进去。
冰儿转身就要锁门，他只来得及伸脚卡住，慌忙中语无伦次地问：“你们真在一起了？他又瘦又矮的，哪有你哥帅气！还老是挨打，这怎么能够保护你啊！”
冰儿冷笑一声，毫不留情推门挤他的脚：“你既然对自己那么自信，打他干什么，还是我哥么！”
“？我没——”北淼没说完，房门便轰然在他面前关上了。
......我没打他啊！
这傻小子，肯定是不想在冰儿面前认怂，便借口是自己打的，真真是个心机boy。
北淼又气又恨，他现在倒是真的想去修理那小子一顿了，但这可能就正中冰儿下怀，到时候七月飞雪他都喊不清冤。
于是他只能无能狂怒，怒拍栏杆。忽然眼睛一瞟发现养父母在门外交谈，还带着什么东西，他便赶紧下楼。
到楼下他才发现父母拖了一颗新砍的冷杉进屋，新鲜木材散发出草木独特的清冷气息，携着屋外的冷空气一起卷入他的鼻腔，一下让他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还有三天就圣诞了啊。
作为一个即将满16岁的半个成年人，圣诞老人的故事北淼很早就当笑话看了，冰儿既然有能耐早恋估计也对此等童话不以为意。唉，他老成地叹了口气，看父亲累的气喘吁吁地摊在沙发上，转身倒了杯水给他。
圣诞节前和自己的妹妹莫名其妙闹翻了，并且突然发现妹妹一夜长大以前的礼物玩具不适合她了，这该咋办嘛。
他一边帮母亲固定好冷杉树一边走神地想，自己来美国这几年还从来没有许过愿望呢，冰儿早熟可能也是随的他。北淼打量了一下这棵准圣诞树，摸了摸它深绿的针叶与冬芽，内心无比惆怅。
来个大神来帮帮我解决复杂的兄妹关系吧，这是我几年来唯一的愿望了，否则真的受不住啊。他感受着叶片冰凉的触感，不抱期望地想。
“所以我来了。”
北淼惊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床头着奇装异服的男子，倒吸一口新鲜的冬日冷空气。
非法入室？强闯民宅？他脑子胡乱地运转，还停留在梦境里的思维与眼前的奇异景象交织，使他突如其来又仿佛情理之中地脱口而出：“大神......？”
“呀......我可不是什么神，”男子有点苦恼又羞涩地挠了挠头，而后又朝他一笑：“不过很接近就是了。”
“我是天使噢，虽然只是见习生。”
......这一点也不接近。
既然不是自己许愿的人，一律按强闯民宅处理。北淼正准备大声呼喊，被男子冲上前捂住了嘴。
“哎你等等等等——我真的是天使！来帮你解决烦恼实现愿望的！”
北淼下意识反抗，两人在床上互相较劲，被子扭转着和身躯缠在了一起，最终还是男子将他推到后背的墙上，一手锁住他的双手，一手捂住他的嘴。
......这人要是天使，他北淼当场把被子吃下去！
然而他不能说话，只能一边在内心狂立flag一边瞪着对方。对方离他很近，制住他之后也有些喘气，额发蹭到他的鼻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面庞的温度，呼出的温热气流掠过他的侧脸，浮绕起他鬓边的碎发。
北淼眨了眨眼睛。
有股淡淡的甜奶酪的香味。他莫名地想，一时间忘记了抵抗。
“你昨天晚上许了愿望的，”对方抬眼看着他，语气温柔地解释道：“所以我今天就来了，圣诞夜许愿的人太多了，为了避免任务爆仓，提前许愿的就可以得到更快更优质的服务。”
说是这么说，你手上的力气可一点没松。
北淼翻了个白眼，主动放松作为解除警惕的讯号，对方也很识趣地放手，从他床上下来。
“你说自己是天使，证据呢？”北淼艰难地将被子抖开，再将自己裹进去，像一只肥胖的企鹅，“口头说说我也会啊。”
“......你还想要我怎么证明？”
“你们天使没点特征的吗，”北淼有点难以置信，要不是他昨天确实有点许愿望的意思而且没告诉任何人，他现在就要将这个奇葩扫地出门。“就比如说光环啊翅膀啥的。”
“噢噢，其实一直都在的。”对方恍然大悟般，将脑袋低下一点，手指着头发上方，“不过有点看不清。”
北淼眯着眼睛仔细看，发现确实有着透明的环状物体悬浮在他脑袋上方，如同圆环形状的玻璃管，里面流动着不知名的无色物质，夹杂一些星星点点的碎光。
“翅膀倒是被我收起来了。”对方侧身，只听“呼啦”一声，窗帘被气流带着飘动起来。同样的如水晶般透明的翅膀，靠近男子肩胛骨的地方染着梦幻的蓝紫色，越往外展飞羽颜色越浅，直至完全透明的无色，翅膀内部依旧填充着水流般的光点，在一丝阳光的照射下显出细腻的羽毛纹路来。
“天......”北淼不自觉地感叹，“你这透明羽毛感觉好硬的样子。”
对方笑了笑，将一边翅膀盖过来：“其实软软的很舒服的。”
他摸了摸，看起来像雕刻的坚硬水晶，其实摸上去依旧是细软的质感，他逆毛拨拉了一下，触到的是温暖水流般的顺滑柔软，被他拨乱的透明羽毛轮廓显现出来，透出内里细碎的光。
“......现在天使都进化出隐形的翅膀了吗，我还以为是会扑棱棱掉羽毛的那种。”
“其实也是有的，只不过我自己改造了一下，一直掉羽毛容易秃。”
“可是你现在也掉啊。”北淼从地板上摸起一根透明的羽毛，在眼前晃了晃。
“但是这样秃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
......看来治疗秃头秃毛是全物种共同的难题。
不过他内心还是有点小激动的，自己见到了真的天使，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同时他也庆幸自己没有把flag说出来。
“你既然是天使，那还怕我喊什么人，直接走掉不就行了么。”他看了一下时间，开始下床穿衣服。
“是这样的，我们一旦现身，就只有完成任务后才能做到随时隐身与消失，在这之前要一直保持实体。”
“那就是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天使咯。”
“实习的。”对方纠正，似乎很在意身份头衔，“只有实习的才会干这种苦活累活。”
“......虽然的确是打工仔，但你直接说出口也太不敬业了，我好歹也是你的服务对象啊。”北淼穿好鞋，打算下楼。
“对了，你现在应该不能随便见我家人吧，”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笑了一下：“要我帮你带早餐吗？”
冰儿和她新晋男朋友走在前面，北淼瑟缩着跟在后面，离他们百来米的距离，身旁还跟着一个傻呆呆的高个男子。上一场雪还没有化完，靴子踩在带着薄冰的人行道上发出脆响，街角还堆着人们扫的雪，已经塌得不成样子了，柏油路湿漉漉地反射着日光，与不远处玻璃大厦的反光叠在一起，明晃晃地有些刺眼。
这天可真冷。北淼哈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鼻尖消散，一回头看见旁边跟着的人，顿时神色复杂起来。
这人真的是，大冷天就只穿一件白袍子么，还有没有点常识了。
“你不冷么，穿这么点。”他晃了一下脑袋，将自己半边脸埋进围巾里。
穿着单薄的袍子的年轻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天使怎么会冷呢，我们可是一直都能保持温暖呢。”好像怕他不信似的，男子主动双手捧上他的脸颊：“感受一下。”
北淼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躲脸蛋就被温暖的掌心所包裹，他刚想抬头骂他，一时间呆愣住了。
对方微微弯腰和他四目相对，脑袋上的光环折射出些微的阳光。弯弯的眉眼，浅浅的酒窝，明亮的双眸中清楚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这人还挺好看的，他直愣愣地想。
天使双手托起他的脑袋，将脸庞从围巾中解放出来，呼吸的白气萦绕在两人之间，模糊了视线又瞬间消散。北淼感受着从对方掌心和柔软指腹传来的温度，一股暖意如电流般窜遍全身。
啊，当天使真好。
“人一冷走路就会抖缩，一缩形象就会变得猥琐，”对方又说，“天使是不允许自己的形象打折扣的。”
“......把你的手拿开。”
只能说不愧是天使，根本就不懂好好说话。北淼内心吐槽，转眼就在对方转身时看到裸露的后背。
？！这袍子还露背的啊！
瞬间热度就爬上了他的脸颊，盖过了天使残留在皮肤上的温度，他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形状优美的蝴蝶骨划过视线，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这天使也根本不懂穿衣服！！
先前天使侧身时他只顾着看翅膀了，出门后也只关心眼前不远的冰儿，根本没注意旁边的人衣着的独特性感设计，居然就这么若无其事走了一条街。这下光景直接冲击他的视网膜，他一时间没抑住声音：“你、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太少儿不宜了！
天使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理所当然地说：“因为要收展翅膀啊，不这么穿衣服就破了。”
说完似乎是灵光一闪知道了什么，天使朝他神秘一笑：“嗯～你都要十六了，在美国也生活了快四年，怎么还表现得像个小......”
他还没说完，被北淼狠狠踩了一脚。
“小、小什么！”北淼急红了脸，余光瞟到冰儿似乎还回头看了一眼，心下顿时哀叹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既然原计划执行失败，那就先把bug修了。他咬咬牙回头，瞪着正在揉着脚的天使恶狠狠道：“你先给我换身衣服。”
北淼在12岁那年被接到美国来上学，带着才刚刚9岁的麦芽糖般黏着他的冰儿。他适应能力很快，语言交流的障碍早早地被克服了，倒是冰儿还和新环境磨合了较长的一段时间，于是北淼便一直引导着她。起初他还很有可靠大哥哥的自豪感，由于冰儿的缘故即使是叛逆期也没怎么和父母闹矛盾，心情不太好时便会找自己的朋友外出发泄一顿，很少带着情绪回家。但是后来冰儿适应后，可能是年纪较小的缘故，很快融入了当地的文化圈子，思想开放程度超出北淼预料，一度让他不太适应。
“其实只是你不太适应吧。”天使双手插兜看着他。
北淼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他花了大半天在购物中心给天使捯饬了一身，奶油白的高领针织羊毛衫套着一件短款米色羽绒服，搭着一条深卡其改良哈伦裤和一双咖色马丁靴，配上对方高高瘦瘦的体形，像一杯装进波尔多酒杯的卡布奇洛。
不是那个小屁孩，是这个不靠谱的人也行啊，至少帅嘛。他内心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确实是我不适应......可能是我受院长影响太深了点，到了这里虽然生活安定下来，但依旧感觉没有依靠一样。”
“有些时候，文化认同感是改不过来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么百般探究冰儿和那个孩子的关系又不明确表明立场采取行动是无理取闹的做法，天天怨妇似的跟在别人后面也挺没志气的，但他就是有点难以接受。
冰儿以前还会小北哥前小北哥后的呢，现在一到叛逆期，直接就称谓替换成“你”了，说不定之后就要直呼其名“北淼”了。北淼有时怀疑冰儿迅速坠入爱河的表现是不是在故意刺激他，但对方也只是回他：“这叫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你老人家是不会懂的。”好一个“一见钟情”，他北淼就因为不信这个直接被打上了“老人家”的标签，踢出了冰儿的潮流圈。
“所以说年龄真的是一道鸿沟啊，我刚从叛逆期走出来，她就毫不犹豫地滚进去了。”北淼叹了今年不知道第几口气，感觉自己脸上都刻着沧桑。
“还好吧，”一直安静的天使突然说，“年龄并不是阻碍，你看我和你不也差挺多岁的，照样聊的起来啊。”
对方侧头看着他，“真正阻碍的，其实是思维而已。”
北淼嗤笑：“怎么，你也要劝我相信一见钟情那一套？”
“为什么不？”天使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你可是连天使都见到了，浪漫一点有什么不好？”
他们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脚底踩着厚实的石砖，周围铺着泛黄的草地，冬日里叶片稀疏的树木一圈圈地绕着他们，远处似乎还传来滑冰场里面孩子的欢笑声。北淼抬头看着背光的天使，目光移向天使背后湛蓝的天，他看见一些莫名的白色光点在飞，像天使翅膀内透明的絮状物，不注意看时很清楚地散落在视线内，当注意力集中于某一个光点时又立刻消失了。
然后他的视线便被阻断了。天使拿手捂住他的双眼，而后上方响起对方清冷温柔的嗓音：“飞蚊症，不要老是盯着天空看。”
北淼闷闷地笑，说：“你前几秒还说做人要浪漫点呢，现在怎么不换个词说这个现象。”
天使饶有兴趣地半蹲下来，与他平齐，手依旧没拿开，问他：“那你教教我，怎样才能说得浪漫点。”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说话时仿佛与空气产生了奇特的共鸣，一层层缓缓激荡北淼的内心。
声音还挺好听，北淼想，不自觉地眨眨眼睛，睫毛扫过对方掌心时带着一股阻力。
“......比如说，你可以将那些光点是我还没有发掘出来的魔法，其实每个人都是魔法师。”
天使的手移开了，笑着说道：“你这不是浪漫，是幻想。”他重新坐在他身旁，学着他看天，缓缓道：“你可以说，这是一见钟情的魔力。”
魔力......吗。北淼看着他，冬日的太阳照得他懒洋洋的，他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老年人，脑子转得慢身体机能也转的慢，还有点困。
等等，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他一激灵又清醒了过来，按住天使的手忙说：“你说过要帮我实现愿望的！”
天使也仿佛才回过神来，“喔！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坐直了表情严肃地问他：“所以你许的什么愿？”
“？？？你不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北淼登时如遭雷击。
“你也没说啊，我只知道你许了个愿望，就急匆匆赶来了。”
“你们天使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吗？读心术会不会？”
“我是实习天使。”对方纠正，“读心术是转正后才有资格掌握的能力。”
“你连别人的愿望都不清不楚的，谁给你的勇气来承诺实现别人的愿望啊！”北淼简直想给对方一记暴栗。
“愿望都是通过表现看出来的，这叫观察法。”对方居然还真的煞有介事地向他介绍自己的独门秘方，“小孩子许愿基本都会说漏嘴的，所以很容易知道。有些物质上的愿望容易满足，孩子的愿望是礼物的话，如果家长准备的不对我就给它变成正确的，如果家长没准备我就帮忙包装一个。”
“比较麻烦的是那些天马行空的愿望，比如说我想见到圣诞老人或者乔布斯，这种愿望就只能在梦境中扮演角色来实现了。”
“更麻烦的是感情问题，”天使瞟了他一眼，“女孩子说我希望在圣诞节遇上真命天子，但是我不可能去扮演她们的男朋友，因为圣诞节一过我就要离开，这也太残忍了。”
“不过办法总是有的，只要给她们加一个‘幸运棒棒糖’，她们就会有很大概率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等等，什么是‘幸运棒棒糖’ ？”
“是一种魔法哦，可以提高人一见钟情的概率！”
北淼认知被击碎了，一见钟情居然也是可以操控的吗？！
“你这不是明摆着欺骗消费者么！”
“这当然不是。 ‘ 幸运棒棒糖 ’ 可以点亮他们的心情，更容易发现所见之人的闪光点，如果被某个人的某种闪光点击中，自然而然一见钟情的概率便会上升。如果他们依旧没有碰到自己所期冀的闪光点，就不会坠入爱河，任务就算失败了。”
“但是相对应的，他们在圣诞节期间也会非常开心，因为所见之人都闪着光啊。”
天使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幸福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坠入爱河的人是他。
然而北淼却成功抓偏了重点：“你说你还是实习生......是不是这样的任务失败过很多次？”
天使的笑容凝固了。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般，一瞬间他们周围的景色，正在飘落的树叶、聊天谈笑的行人、阳光下漂浮着的细小尘埃和冬日带着些凛冽的微风一下子静止，然后迅速褪色，破碎成灰。
北淼吓了一跳，摇了摇头，方才如灭霸打响指一样的世界末日景象已经消失，时间又重新流动起来，仿佛刚才的静止没有发生过一般，唯一没变的是被时间抛弃的天使脸上凝固着的笑容。
这是到了if线？平行宇宙？天使的能力竟然恐怖如斯！
北淼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个寒颤，然后他看到天使动了，带着久未修理的机械般的僵硬感转过头来，说：“......是啊，失败了很多次。人类的感情真的是太复杂了。”
嗨，谁不是呢。他也没搞明白冰儿的脑回路呢。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权表安慰，问道：“你们转正是有指标的吗，你还差多少任务？”
“一个，你是最后一件了。”天使叹了口气，转头看他。
“那我有点荣幸哈。”北淼干笑了一声，要是对方知道他的愿望也是处理感情问题，估计会扑上来掐他的吧。
他思索了一阵，决定换个委婉的表达方式：“别太伤心了，我这个说不定......也不是最后一件呢。”
“你不是不玩一见钟情那一套吗？”对方表情倒是没有明显的变化，北淼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
“我当然不会浪费自己的感情在这上面了！”
“你该不会是想让别人对你有感觉吧。”
“也不是，”这天使怎么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北淼忍住内心吐槽，有点犹豫地开口：“......我想让我妹和他男朋友分手。”
这回天使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对方几乎是惊愕地看着他：“棒打鸳鸯这事儿我可做不来！”
“又不是谋财害命，也没让你用暴力手段啊，怎么就棒打了。”
“问题不在这儿，”天使收敛了表情和他掰指头：“你想想，你圣诞节前让他们分手了，万一你妹节日前又许了个愿望 ‘我想和男朋友重归于好’ ，你这边的活不就等于白干了么。如果你又不服气继续许愿，那不没完了。”
他掰完手指头，总结道：“圣诞节禁止套娃。”
“那不对呀，你反正也就我这一件了，完成了之后我妹和我再怎么套娃，那也不在你的业务范畴里啊。”
“......别的天使不会接你的愿望的。”天使眼神闪烁了一下。
“但是你接了，这也这确实是我昨晚许的愿望。”
“不可能，”天使一脸笃定，“这种偏向诅咒的愿望我们是不会接的。”
“？你不是不会读心吗。”
“分辨好坏愿望的能力还是有的，具体内容当然不知道。昨天我感应到愿望的性质并不是你这种，”天使凑近了他，严肃问道：“你仔细想想，你昨天许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被他这么一看，北淼顿时也有点心虚，然而不论他如何努力回忆自己昨天一闪而过的想法，就是找不出半点痕迹。他只能摇摇头，遗憾道：“抱歉，真没想起来。但一定是和冰儿......我妹相关的。”
“天啊，你吓我一跳。”天使端着一杯热水，松一口气，“我说你不会许这种愿望的。”
“？”北淼分好蛋糕，将其中一块推到他面前。
“你当时应该是想解决与你妹妹发生矛盾不知道如何和好的局面，而不是让他们分手，”天使毫不客气地用叉子刮了一层奶油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分手只是你自己认为的最佳解决方案而已，然而事实上它糟透了。”
北淼若有所思地吃了一口蛋糕，眉头皱了一下。
好腻。
这种和马卡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甜味他很少接触到了，不如说自从发现这边的甜品加糖的力度普遍比国内要大之后，他就不主动去品尝这类食品了。然而他抬头，发现对面的天使吃得津津有味，幸福感爆棚到甚至周身空气中都开出几朵小花，一闪一闪地亮着微光。
嗯？他眨眨眼，再一看，那些背景特效都没了。
他一边惊奇于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一边看着对面的吃相，有点明白那时闻到的奶酪般的甜腻是从哪里来了。
这居然是一杯加糖的卡布奇洛。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笑出声来，引得对面抬起头来瞧他。
他于是咳了一声，正色道：“我们进入主题，你以你丰富的服务经验来看，这个局要怎么破？”
对方也放下叉子，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说：“你要是不喜欢那个黄毛小子，那我给妹妹加个‘幸运棒棒糖’，让她另外找一个？”
“？！”你的解决方案就这？
“不过这么做有个缺点，如果她被其他人的闪光点击中了还好说，如果她被现任的闪光点击中......”天使又拾起叉子拨拉奶油上的巧克力片，“那就会进入热恋期，直接就淹死在这一条爱河里了。”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是实习天使了。”就这业务能力，我是你老大也不会给你转正。
对方叼着勺子疑惑地看他，奇怪道：“我分析得有问题吗，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局，概率事件比绝对性事件要多得多的。”
“有大问题。”北淼握拳，“你重点抓错了。”
天使眯了眯眼，笑了一下。“按照你刚才和我讲述的来龙去脉，我的分析很正常。”
“真正抓错重点的是你，”天使将空盘子推回桌子中央，“你讲述时故意将重心放在谴责那位男生的不好，而关于自己对妹妹恋爱的态度只字不提。”
他双手撑住桌子边缘，上身前倾靠近北淼，笑着问他：“你认真回答我，你是讨厌那位男生呢，还是不习惯妹妹有男朋友的生活？”
天使说话时胸腔的些微震动带着奇异的压迫感，北淼仿佛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再次被那种甜腻的气息所团团裹住。
这天使，有点能耐的啊。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人类观察法？”
“嗯哼，”对方又坐了回去，问他：“你那一份还吃吗？”
“......”他将自己面前的蛋糕推过去，带着些不耐烦。
“其实你不用盯她盯那么紧就行，让她自己品尝一下爱情的酸甜苦辣，自然就会把和你的矛盾放在一边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她谈恋爱会遇挫是必然事件一样。”
“谁说不是呢，有这么个态度不好的哥哥。”对方调笑了他一下，“她对你态度恶劣的根本原因是误会你打她男朋友了，否则在你跟着她的第一天就会嫌弃你的，何苦忍到你主动出击。”
“罪魁祸首很快就能查出来。但是之后呢？就算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他们还是会像磁铁一样黏在一起，而我的眼睛和我的感情受不住的。”
北淼做了个痛心疾首的表情以表他是受到了多么严重的身心双重伤害，然后突然福至心灵，抬头问对面的天使：“你的任务判定为完成的标准是什么？”
天使愣了一下：“愿望的实现，......或者委托人在圣诞节当天的幸福感。”
他们同时陷入了寂静，然后北淼缓缓地笑了。
“我们任务完成的本质标准是委托人的幸福感，而一般而言，在圣诞节的背景下，实现他们的圣诞节心愿是获得幸福感的最有效的方式。”
“所以如果有哪个人心愿实现了却没有幸福的感觉，没有受到神的光泽照抚的满足感，这是很奇怪很......闻所未闻的。”
“可是你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且还是在你晋升的节骨点。”北淼扳回一局，颇为轻松地拿叉子敲起盘子边缘来，差点就要哼“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唉，归根到底，还是你的解决方案不行。”他假惺惺地对天使表示同情，脸上却藏不住笑意，“我没想到你是一位废柴天使。”
“我也没想到你是一个究极妹控。”
他们互瞪对方。
第一天晚上北淼不知道是如何入睡的了，只知道第二天早晨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入眼便看到天使在书桌旁看书。
今天依旧也是晴朗的好天气，暖橘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进来，在房间内筑起一道金色的光幕，天使就坐在光幕边缘，发梢和睫毛都被刷上鎏金一般的色彩，阳光照射下空气中的尘埃跳动着漂浮，仿佛是雪原清晨洒下的钻石冰晶，落在天使的书本上，手指上，落在日光照耀下晕出细小绒毛的面庞上，呼吸之间便破碎消弭，连带着天使的侧脸都有种不真实的透明感。
他看了好一会，又将脸埋进被窝里，内心突然不想冰儿找他当男朋友了。
还是选那个黄毛小子吧，挺登对的。
天使察觉到了这边的响动，走过来拿书背敲了敲他的被子，笑着说：“早上好，北淼。”
他一骨碌坐起来，顶着一头视觉系黑发看他，张了张嘴，突然又觉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样的问话开场太蠢了，于是也只能问好：“早上好，呃......”
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起对方的名字，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方有名字吗，还是说只用叫天使就够了？
“西钊。”天使笑了笑，将他从被窝里拉起来，“金字旁那个钊。”
北淼很快反应过来：“周易五行？”
西钊点点头：“和你的名字挺像。”
“那我们挺有缘啊。”北淼拍拍裤子站起来，抬头看他，“你这名字让我亲切许多，我还以为会是什么莱昂纳多李嘉图之类的名字呢。”
说完他又琢磨了一下，“不对啊，天使里面还有中国人的吗？”
“.......你国别歧视？”
“没没，只不过你这名字，我觉得更适合去道家当仙人。”
“你看，谈谈古琴聊聊人生，超然物外不问红尘也挺适合你的。”而且你毫无在人类社会生活的自觉，不如去深山老林隐居。
西钊知道他在打趣，揉了揉他的脑袋，打发他穿衣下楼。
昨天的方案虽然没有讨论出结果来，但解开误会是一定要去完成的。他们早早地出门，亲切友好地拜访了冰儿的小男友家，在他们热心询问之下对方说出了犯人的言语行为，北淼一下就认定是他其中一位兄弟。
原因在于他几次和朋友们谈起妹妹的事情，将妹夫的人格添油加醋抹黑了一番，再加上自己委屈的情绪，导致朋友一致认为对方仗着妹妹的喜爱欺负自己兄弟，纷纷去为他打抱不平。
每次都是打着北淼的名号。
......北淼第二次怀疑人生，一时间不知道他结交的到底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还是双商不够的二五仔。不过起因总归是要他背的，于是他只好向对方解释了一番，送了一顶新的ny帽子以及一套棒球捕手防护用具，又隐晦地表示希望他能帮忙在冰儿面前开导一下，奠定个好印象。
男孩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担保：“我和她相处时间很多，今天还有个约会，她来我家看电影，你放心我会好好说的。”
北淼差点没忍住他的正义之拳，还是西钊在他身后掐了他的腰，他才笑着离开。等对方门关上了，转头对着西钊嚎：“时间很多？他以为他的时间是从谁那里抢来的！以前都是我和冰儿看电影的！！”
妹控真的是太委屈了，爱护妹妹被对方嫌弃不说，还容易被人当成变态。西钊叹了一口气，将他拥入怀中：“别难过了，说不定今晚妹妹就能对你笑了呢。来给你个天使的拥抱。”
西钊依旧穿着昨天那一套，羽绒服外套敞开露出里面的羊毛衫，北淼的脸刚好对着他的胸膛上方，他下巴搁在对方发旋上，出乎意料地，北淼没有反抗他，安静地闷在他怀里。
唉，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小时候因为玩具被抢了难过，长大后还是会为同一性质的事情而烦恼，所以说成长只是掩盖了时间的白白流逝而已呀。
“委托任务完成了的话，那就只剩你的幸福感了。”他拿下巴蹭蹭北淼的头发，吹了一下他翘起的发丝，“心情不好的话，要不要试一下‘幸运棒棒糖’？它可以让你开心一点。”
“然后让我背负可能会和某人坠入爱河的风险？”北淼在他怀里很快地接话，声音闷闷地。
西钊笑起来：“一见钟情有什么不好，爱情是会平等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的。而且一见钟情说到底也只是单相思而已，想要和命运之人在一起还是要跨过许多鸿沟的啊。”
“你没有能让人两情相悦的魔法吗？”
“我只是实习天使啦。”
“天天关心情情爱爱的，你都可以接手丘比特的任务了。”
“我离神还差得远呢，而且我和丘比特也不是一个体系的呀，”西钊被他的话逗笑了，“我觉得你可以试一下爱情的感觉，这样你妹妹热恋时你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免了。”北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不就是在槽我是单身狗么。”
西钊见他主动跑出来，好奇地低头瞧他表情，对方十分平静地和他对视，仿佛之前失态的情绪表露不是自己做出来的一样。
挺倔一小孩。
“妈妈让我去准备一些装饰品。”北淼打开手机低头说，西钊拍拍他的肩，揽着他离开。
温暖甜蜜的味道。他想，脸颊感受着对方透过羊毛衫传来的体温，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使他闻到了更加浓郁的甜味，仿佛没完全化开的枫糖浆，淅淅沥沥地滴落在他鼻尖，让他想起了鲜稠的芝士粟米浓汤，以及一勺舀起来放入口中浓香四溢的饱足感觉。
做天使真好啊，他带着点满足地感叹，可以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在绵软的蛋糕里不断地下陷、下陷......
北淼从甜品的梦中回过神来，朦朦胧胧地感到自己置身于热闹的氛围中，然后感官逐渐恢复接收到了更多讯息，他们坐在切尔西市场新开不久的Starbucks Roastery里，人手捧着一杯咖啡，透过玻璃窗看着周围老式的带有纽约特色的红砖建筑，室内暖黄色的灯光给视野打上了一层薄雾，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影影绰绰的显现出来，一层叠着一层。离圣诞节还有一天，馆内早早就循环播放起圣诞快乐歌，红绿相间的圣诞节特色装饰也挂满了墙面，驯鹿角放置在最高的展示柜台上，蝴蝶结铃铛的装饰画贴在每块玻璃的角落，楼梯拐角处总会有挂着彩灯的迷你圣诞树，就连空气中漂浮着的咖啡因子都仿佛在期盼着圣诞节的到来。
他看着玻璃窗上西钊的倒影，同他一样带着模模糊糊的失真感。这个圣诞节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也好像发掘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感情来，但他懒得去理。温暖的柔和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平静下来，沉浸进去，他慢慢趴在桌子上，那种懒洋洋的睡意又席卷了他。
忽然一道声音透过馆内欢快的节日歌曲，透过客人们的热闹交谈，透过窗外听不真切的车水马龙的喧嚣，直抵他耳膜，将他晃晃悠悠的意识拉起来，然后一切声音都模糊成了背景，只剩下他脑海中，亦或是世界上唯一的声音：“真爱至上。”
北淼睁眼，看见的是西钊的侧脸，他捧着咖啡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咖啡的热气和他呼出的气流混在一起，上升，上升，然后在睫毛尖结成小水珠，挂着荡着，随着他眼瞳的每一次细微的变动而震颤着。西钊的鼻尖有点红，但其他地方的肤色却是如常。看来在鼻尖处，还是冷气打败了天使的温度啊，他闷闷地笑出声，然后被西钊弹了一下额头。
“喝咖啡都能睡着。”
北淼捂着额头坐起来，笑了一下：“人老了，总是容易犯困。”
他转头看西钊，西钊示意他看窗外，对面的广告屏上正放着每年一度的圣诞节电影《真爱至上》，没有字幕，声音也传不到咖啡馆内来，但是他却对当前要讲的故事熟悉得很。
这部电影他被动地看了三遍，算上今年是第四遍了，里面的情节想忘记都难，即使他并不是那么需要爱情的滋润。
电影放到丹尼尔和山姆那一幕，桑斯特扮演的白嫩的小男孩坐在泰晤士河边的长凳上，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对他父亲说，“The truth is , in fact , I'm in love. ”随后镜头切到父亲不自在而又尴尬的神情，手足无措地变幻了好几个姿势。北淼就在心里默默地笑。
这早恋的小孩和冰儿还真是如出一辙，同样都是12岁左右的年纪，却能说出震撼成年人的名言警句来，在冰儿眼里，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估计也和丹尼尔一模一样吧。
或许更暴躁一点。
他很快便又放空了思绪，视线清晰又模糊，最后聚焦到眼前玻璃的倒影上，他看着自己的脸庞出现在对面砖红建筑的墙面上，出现在夕阳照射的天空中，仿佛自己轻飘飘地飞出去，在半空中静静地俯视着这片大地。
一旁的西钊突然感叹道：“人们在圣诞节时总会对周围的事物充满着过多的爱意啊，”他侧过头来，问：“在这种氛围下是很容易被他人所打动的，你确定不谈一场恋爱吗？”
北淼只是笑笑不说话，那种奇异的情绪又如丝线般缠绕着他的心，每当与西钊待在一起时，他总是会过度放松。西钊见他还是傻傻的反应，复又转过头去看电影。
约翰正在送自己的女搭档回家，这个演绎了神探夏洛克里华生的人在这部电影里也是处于不断地纠结与困顿之中，他不自在地搓着双手，圣诞夜的雪落在他的头发和围巾上，嘴唇开开合合只能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就在他焦急万分而毫无进展之时，他的女搭档开口说：
“All I want in Christmas, is you. ”
是西钊的声音。
北淼惊异地转头，发现西钊也在看着他，嘴角笑着带出浅浅的酒窝，说道：“这部电影我看了很多遍，台词也都会背下来了。”
“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在向我发出一个邀请，以为你在向我索要一个承诺，以为你在对我进行爱的告白。
可是你只是在复述一句台词而已，而我也只是做了一个青天白日梦，毕竟我并没有值得你去爱的东西。
北淼感觉缠绕自己心脏的那条线绷紧了。
是啊，你可是天使，谁都不知道你活了多少岁，看了多少遍同一部电影，脑子里面在进行着什么样的思考与向往，而我更是对你一无所知。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好像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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